「外行人」去異地旅游,總得找個藉口,如舒國治去京都,是為了籬笆草屋;筆者去京都,則為感觸感染一下活了上千年的焚噴鼻之城,煙雨樓臺下的小景小物,是甚么樣子罷了。今夏前去,正好趕了七夕之期,有云「此夜星繁河正白,人傳織女牽牛客」,鴨川河床涼風涼爽,樹上結彩,因雨之故,水中花亦開,頂上的云自千年前穿梭而來,盡洗沿華后,如鵲橋近在咫尺,連我這「外行人」都覺世道淪亡。
與強國的千年古剎比擬,日本京都的寺廟確真「不老」。「不老」是因人心之故,當你走到石屏巷子、花見巷子,或身處西陣町屋群此中,以五官融情入景,腳踏青綠,天然不會感覺建筑物荒老。
8月前去,遇上七夕,過七夕祭,會有一番感觸感染。京都會于主河流鴨川和堀川別離安插步下線路,搭客天黑前去,會面到五花八門的光影滙流,時有燈藝品,時而西陣工藝品與竹光交織,目不暇給。
披上富麗友禪染
常日的鴨川會有水鳥佇足,上游的涌流到了三條時,已變乖巧,一成三,三成六,六六無限,散完又聚,數不清有幾多支流。偶然有頂著鴨舌帽的小學天生團途經,傍晚時穿過幾輛單車,富貴的三條至四條一段,則有的川床摒擋,幾個石階以上,花點錢,就可以買醉。
七夕的鴨川像披上了一褶富麗的友禪染,數十個由老噴鼻舖松榮堂製作的風鈴燈,錯落在岸,那些燈,用上了凈水燒、京燒和傳統的竹藝,筆者放眼望去,弄不清晰是夜之太陽仍是固結了的月光落入了川床,兩岸一時波光粼粼。岸邊的投影表演,相當精采。鴨川千年以來的演化,都在影片中。光影投射到對岸的坡地,有父親背起女兒,女兒豆年夜的眼,猛自鼓掌叫好,此時一列夢幻的JR從左上角映過,恰好真有單車、途人顛末對岸的行人性,真真假假,共冶一爐。
另外一夜到堀川看到七夕的景色,則更怡人了。宋之問寫七夕的一句「奔龍爭渡月,飛鵲巧填河」,居然活現面前。一河千龍吐珠,暗淡的小河川裏,就稀有不盡的湛藍色LED球順上游而落,碧水連天。妙在于堀川窄如溝渠,卻有脈搏似的,分歧路段有分歧的藝術品映襯,有京都年夜學生以竹為題製作的藝術品,有以友禪染布沉于河底的一段,將河流釀成一條五彩紛呈的銀河,夜燈下,自是現代的鵲橋。
螢之光涓涓而流,數百人就擠在兩個身位寬的河流上。筆者沒特地前去夜放花燈的「二條城」,徐徐前去晴明神社,見頭上燈飾又擺列成一幕「天之川」的燈花,ABC后穿過滿樹結彩、螢燈的城中樹林,才回到人世。
夏游京都,一看祭典,二不雅細雨。筆者此行,亦在東洞院通的洋餐館街外,凈水寺下來趕往「鴨川乘涼」勾當時,和到北部地域效游之時遇雨,而在鄉郊的巨樹陣迷路時則年夜點,年夜得傘子如農家播下的苗般,苦苦支持。有一天到京都北部(洛北)的年夜原地域,感觸感染古都另外一面。
年夜原乃「京都后廳」,不管是有錢人或落發人,古來皆好來此地棲居,長此以往,年夜原亦沒有隱約富貴,它的原始,是真原始的,見樹如樹,見水如水。年夜原亦乃催人落淚的處所,出格是寂光院。筆者在四條河源町年夜站上公車到年夜原,到站左轉走約半小時,便到寂光院。
《平家物語》中,平家一門的悲涼終局,ABC后遺落在年夜原的寂光寺,由于平清盛的女兒德子,在滅門后到此落發,為平家安魂禱告。說來德子出身升降無常,自少為政治左右,為一門顯赫而被嫁予天皇,女兒家權傾一時,但來之俄然,亦走之倉促,風華那有再開的時辰?源平之戰后,她與家族共進共退,抱天皇子投海,只是獲救后,因果業報,家族已遭捲土重來的源氏沒頂。
千年姬小松傳說
院內有一棵松樹,曾見證德子的岳父,即后白河法皇,相傳于戰事年夜定后的1186年,夜探德子,展轉便已千年,故被稱為千年姬小松。惟于二千年間,院區曾遭無名年夜火焚毀,昔時還登上了日本的新聞頭條呢。姬小松被燒剩半截,院方折枝,就讓它繼續聳峙。
日本的戰國迷可寄望了,寂光院的正殿、內殿和外殿,反應戰國時分歧年月的建筑氣概,正殿前的鐵製雪見燈籠,乃太閣豐臣秀吉親身捐贈。壞表情的密斯,亦可來此感懷德子,給本身醫治情傷。
年夜原的另外一邊是三千院,院內「山川有清音」,聽說是日本釋教音樂的起源地,而琉璃光庭,在驕陽下則更顯疏葉如琉璃般出彩晶瑩。到三千院的路上,有兩至三間磚賣漬物的老舖,那兒是愛漬物的家,必然要來一回,筆者嘗了好久,本地的漬茄子更是上品,舌尖上漬物的故鄉,并不是浪得虛名。
紅葉季候的年夜原應是人流如鯽,炎天則火食罕至,有極樂的寥寂感。泡溫泉亦可來此,筆者就訂了「年夜原之里」的「Day trip」,吃過隧道暖鍋,泡一泡直接流自比叡山斷裂花崗巖石的溫泉,也不讓嵐山、貴船的溫泉磚美。
書館幽情
京都游記,北京拓展訓練公司見聞言猶未盡。如宇治路上便有一書館,有售夢二鄉土美術館所藏的竹久夢二巨冊,乃至昭和年間的畫冊;在凈水寺二年坂,居然有「漬物放題」,飄來軟軟飯噴鼻;可比三十三間堂的東寺裏,國寶佛像真的多得可以擺陣……不管是京都蛸藥師通公園的蹺蹺板,抑或阪急古書街的舊明信片店,應也「等量齊觀」,值得再三旅游,所謂古都不古,其實不該錯過。
撰文、攝影︰佟杰